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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MBA大讲堂】朱青生:未来属于信息城市 纽约只能怀想


题记:2016年6月18日晚,北京大学国发院博士论坛第25期暨朗润中信书院第21期、博士班美国行前课,在北京大学国发院致福轩举行。论坛邀请了北京大学最受欢迎的教师之一朱青生教授,为大家讲授如何通过艺术来理解历史与社会的秩序,通过纽约的城市经验,展望未来“信息城市”的前景。朱教授在艺术界产生过非常大的影响。他曾经提出“反传统继承”的思路,提倡我们要深入生活,同时要脱离生活。这与博士生的学习有异曲同工之处。

如果我们不仅仅把艺术看作为作品,而把它看成是一个现象,把它看成是一个视觉和图像的话,那么我们怎么能够透过这种现象和形象来了解或者进一步了解,或者更为清晰地理解世界的本质和人的本性?

——朱青生

透过“艺术”理解历史与社会的秩序

朱教授认为,社会的既得利益集团,一定要为这个社会建造一个秩序,那么社会秩序是如何建立的呢?首先要把秩序与理想的图景结合起来。理想的图景可以是宗教,也可以是政治,还可以在冲突中利用各种情绪和关系来临时设置,总之要建造一个理想的图景。今天,我们都被某种理想的图景笼罩着,并且规定了某些理想图景,使得这个社会的成员必须遵循这种道路,这种指向就是意识形态。

在日常的生活中,我们都是在一个理想图景被规定之后,尽可能地找到一个放置自己的合适的位置——你既不会违背自己的位置,也能得到适当的满足,这样,社会秩序就能建造起来,这一过程类似于法官的判决,是判断理论上的公平,再通过不同时间的调节,使得社会的稳定可以达成。同时,这一过程也制造了差异和区别,引发了社会成员之间的竞争和冲突,在调节的过程中必须对人性中的某些东西进行规范和压抑。社会秩序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逐渐建立的。

同时,社会也将理想的目标建造为一套结构和图画。理想图景的建造有时候是单纯的,有时候里面充满了变动,交织着变化。如此一来,我们所说的“图景”就不是单纯的只有一张画了,它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图画。如果我们来考察这个图画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借助“艺术的图画”,来观看在什么历史条件和什么文化环境之下,社会结构是一个什么样的实际状态。我们可以透过平时所说的艺术,来看这个社会中间人与人的关系是如何组成的,在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历史时期又是怎样的面貌。

纽约:资本建造的大都市

不同于法国巴黎的建城史,纽约这个城市没有国王,也不曾有过专制制度与极强的等级观念。这是一座用资本建造的城市,特别是用金融资本建造出来的一种人类的秩序。因此,我们看纽约时,不是要去看它美丽的建筑,也不是看它精彩的收藏,更不是去看它热闹的生活,管理的经验,我们真正能看的就是为什么人类社会在一个新的时代可以建造一个新的秩序,而这个秩序竟然可以凝聚成一个新的东西,这个新东西就是大都市,通过“看”,通过视觉,对人的本性逐步走向透彻的领悟。

朱教授通过为大家展示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建筑,韩国首尔承德宫建筑,对比东西建筑风格,让大家理解,城市是在不同的时代,是根据它的文化性格,根据它的品行慢慢长成了一个我们所说的“传统的城市”,换句话说,传统的城市是从文化中间,从传统中间长出来的。

然而,纽约有它自身生长的历史与特殊性,在根本上,这个城市是根据金融和资本的发展,逐步的建造起来的城市,里边没有皇宫,没有贵族,没有传统,没有跟原来的它所生长的文化有关的一种发展的痕迹。从纽约的城市地图来看,由立法限制的权力,使得纽约可以保持着每一块地都是疏通的,所以,在纽约,再大的楼房之间都可以穿过去,纽约是一个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图画,看上去有很多的繁华的地方,但骨子里却是由一个个块状结构组成的。

作为一个发达资本主义的城市的纽约,它的前身是一个小村子,遍布自然的风貌。百老汇的宽街(Broadway)是一条倾斜的街道,它展示了一条保持着自然与原始状态的街道的走向,百老汇有很多的电影院、剧院,大家去看戏、看音乐剧都在这里。

纽约最凝练的建筑,就是双子大楼,像触须一样挺立在城市,作为城市的标志,具有象征意义。911事件中倒塌的大楼也呈现出一块一块的结构,这就是作为发达的资本主义的视觉与图像的作品。所以我们看这个城市的时候,实际上是在看它的视觉与图画,我们把整个视觉经验结合在一起,把我们的记忆结合在一起,看到的是整体,看到的是它的天际线和分割线,街道作为线条,建筑作为它的组成部分的一个图画或者一个雕塑。纽约本身就像一个雕塑作品,其背后却是一个特殊的社会秩序建造自我的方法。而这种建造自我的方法,在所有的传统社会中,实际上都面临着转型。但它不容易完全转过来,因为任何城市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旧城拆掉,来建造一个完全的新城,这个城市的基础一开始就是一个资本主义社会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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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想未来的城市:信息城市

在朱教授看来,未来的城市将会怎样我们不知道,但未来的城市不会像纽约,不是块状形的城市结构。信息城市的设计可能是未来城市的一种可能性。

纽约对于传统的城市,是一个悖论,纽约本身已经变成的一个夕阳西下没落城市的典型。我们可能到纽约怀想,通过纽约回到巴黎,通过巴黎又回到了1870年那个印象派时候的老巴黎。但是我们再回想就会到佛罗伦萨,就会到古老的古董时代的首尔。虽然我们看到纽约好,现在中国大多数人都在模仿纽约,但如果中国能率先做信息城市,我们就在引领世界,引领未来的纽约跟着我们去走。我们要向信息城市的可能性转换,这是我们现在做的信息城市的规划:所有的城市里面走过去都是信息,你在上班的路上、出门的路上就把所有的公共信息都获得了。在未来的城市,如果一个人想过幸福的生活,最好是躺在像棺材那样的小房子里面,全身插着电极和终端,要吃东西的时候那边快递就可以了。如果脱开了终端的话,他的幸福的感觉,甚至被抚摸的感觉都会瞬间而逝。

信息城市就要到了。在信息城市里面所有的地方,人们聚会的可能都是为了信息,他的走道就是轨道,我们在里面找到可能性。信息城市的前面是各种各样的信息,在后面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封闭的有限空间里面。这么无聊的空间怎么让我们能呼吸和生存呢?我们就要在这个位置里面为自己建造私人的森林,是通过现代的技术像图画一样,可以安置在你的枕边,你的阳台和你的厨房一角,这是朱教授所做的艺术的设计,“这里边都是通过中央供水,使得一个花园就成为你自己个人想象的地方,而且随时可以换,你可以大漠孤烟,也可以江南小桥,在花园里面我很想找到两只鸳鸯。”

“信息城市的目的就是要用信息遮蔽掉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把人装在盒子里,你进去以后表面上看不到,你都在广告板后面生存。”朱教授认为,未来人的生活一定是在所谓的虚拟世界中,对虚拟现实的依赖性越来越大。只不过我们今天的虚拟是所谓的VR,它有一定的局限性,那就是你只能看到,但是摸不到,闻不到,尝不到。未来的VR有可能是全体的。有了全体的VR以后,人类生存的质量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朱教授希望大家从今天开始要为未来的城市去想象,去建造,去怀疑今天我们所居住的地方,所存在的一种令人警惕的陷阱。

(秦雅萌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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