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中美两方面的变动,都是朝着同样的方向,即均衡方向发展。
在美国方面,短期经济情况向好。全球资金也正重新流向美国。从中期看,美国给人的第一个感觉是在拼命“瘦身”,这包括企业和政府两方面。
企业的瘦身,表现为经济好转的同时,失业率却居高不下,企业雇人极其谨慎,以较少的人员生产较多的产出。
政府方面的瘦身,则表现为各级政府拼命消减预算赤字。在联邦层面,美国两党都意识到了减小预算赤字的必要性。美国目前联邦赤字1.6万亿美元,占GDP的10.9%。2012年联邦预算计划减少1万亿美元赤字,占目前预算赤字的三分之二;计划在2015年将赤字减少到6000亿美元,占GDP的3.2%。为此,美国将实行5年期支出冻结。在州和地方政府方面,美国多数地方政府要求每年预算必须平衡,为达到这个目标,州和地方政府竞相消减开支、解雇人员,引起民众抗议。
比如,威斯康星州政府为消减预算赤字,将在两年内解雇12000名政府雇员,引发了大规模的抗议示威,成为头条新闻。纽约市计划在全市8万名公立学校教师中,减少6166名,其中包括解雇4666名,并改革政府人员退休制度。
在美国的政治制度下,解决问题相对缓慢,不到时机熟透、各方达成共识是无法解决的。现在看来,赤字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解雇职员和消减福利实质上将减少居民实际收入。按照美国工人的数量和劳动质量,相对于其他国家,例如中国),他们目前的实际收入可能偏高。但减少收入在美国现行制度下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减少其收入的增长速度(例如冻结工资),或者减少福利(例如改革退休、医保制度)。
美国的第二个动向,是更加注意寻找新的产业领域。奥巴马在国情咨文中,提出资助一系列新兴领域的研究和发展。它们包括环保节能、新建基础设施等。现在看来,这些产业还不足以产生足够的就业来解决失业问题。要产生足够的吸纳劳动力的新兴产业,还必须发挥美国高端服务业的作用。
美国要分享全球(特别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利益,就必须使自己的优势服务业面向全球,对全球(包括中国)提供服务,包括金融、教育、管理等方面的服务。华尔街必须为更多的中国企业提供融资服务,美国的大学必须吸收更多的中国学生,美国的管理人员需要为更多的中国企业提供管理服务。这样,美国才可能找到能过提供足够就业的、有足够附加值的产业部门,也才能在全球产业中找到容身之地。
在中国,也出现了一些调整的迹象。经常项目顺差自2007年以来有较大幅度下降,1月份进口相对增长较快,汇率也在持续小幅上调。对外经济活动的指导思想,看起来也开始发生变化——保持经常项目平衡的思想开始受到重视。随着劳动成本的上升,中国也面对产业重新定位问题,需要在劳动密集型和高技术产业之间的某一点找到位置。
中美两方面这些变动最理想的结果,是两国能在中长期(10-20年)形成太平洋两岸的互补的双核经济。当然,由于种族、制度、文化的差异,美中两国经济的整合过程中必然出现各种摩擦,甚至产生剧烈冲突。双核经济只是最理想的可能,但也许不过是书生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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