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BiMBA EMBA2010级代表团美国领导力游学之旅

杨壮
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管理学教授
BiMBA院长

    这次5月14号到5月25号，BiMBABiMBA E10班级到美国进行12天的游学，很多收获。游学的宗旨是考察美国领导力，全方位领导力，包括政府领导力，企业领导力，教育领导力，文化领导力。我们参观了美国企业，如IBM和彭博社，也参观考察了几个常青藤大学，包括普林斯顿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宾州大学，西点军校和海军学院。同时，也参观了一所美国男子私立高中。在华盛顿地区，参观了连邦政府机构，包括美国国会，美国最高法院，美联储。在马里兰大学公共政策学员听了涉及美国经济、法律、税收三场学术报告。

    简单总结一下对美国社会的基本印象。具体来讲美国社会的强势和存在着的问题。短短的走马观花，觉得美国在三个领域里面占据很明显的国家竞争优势。把控的好，美国在未来的一个世纪可以克服现在经济金融危机带来的挑战，继续其超级大国的地位。同时，这次参观考察也看到了美国社会存在的三大问题。把控不好，势必影响到美国国家竞争力和美国经济的持续发展。简单总结一下我对美国竞争力的观察，同时比较一下美国社会的问题。

    第一点美国国家竞争力就是美国联邦和州市政府和法律的“三权分立”的体系：立法、司法、行政机构相互制约。三权分立的制度具有持久性、稳定性、持续性政策特征。它的理论基础在于对于权力的限制和制约，因为“绝对的全力、绝对的腐败”。国会两党对重大法律政策的辩论和否决，最高法院对于重大法律案件的最终判决，美国总统对国会决议的否决都在试图让各个机构充分表达出自己对问题的判断，让法律和政策更具客观性、公正性和代表性。在美国经济危机出现之时，美国的政治体制表现出其特殊的稳定性。世界各国的央行包括中国人民银行把大量的外汇储存在美国联储，决定性原因是美国政府的稳定性。

    美国政治的稳定性比较中国一党制具有诸多先天优势。中国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不是GDP问题，而是中国政府司法、立法、执法的公正和稳定问题，是权力制衡问题，是政策法律公正性问题，是政府如何反腐败问题，是各级政府如何在市场经济中，起一个引导、监督、监控、服务作用。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关系是合作共赢关系，而不是控制和反控制关系。

    第二点，美国文化、艺术、企业中的持续不断的创新和对高科技的重视，从企业参观到百老汇的演出，从消费者产品，到美国各类艺术博物馆，我们对美国社会方方面面的创新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在IBM和彭博社，我们看到了美国企业对创新变革的关注和实践。在纽约的苹果专卖店，我们亲眼目睹了大批顾客抢购苹果系列产品。苹果为了满足客户的需求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和贡献。在纽约的百老汇，我们欣赏了著名的歌舞剧{歌剧魅影}。德鲁克说，企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创造需求，制造顾客。苹果、谷歌、微软、思科等无数企业的创新文化和实践为企业的生存和发展创造了无数的客户。创新的普遍性与美国社会尊重个人创意、提倡独立思考、主张个人奋斗的文化理念和价值观有密切的关系。

    第三点优势就是美国的大学教育和私立高中教育。提供优质教育确实是美国社会凸显的核心竞争能力。教育竞争能力是从小学幼儿园开始，到中学、大学、研究生，对中国学生和家长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参观普林斯顿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滨州大学等美国常青藤大学，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学校的办学理念和校训，大学的办学治理机构，董事会的设立，学校自由学习氛围、校园内自由学术空间、美丽的校园建筑、一批在学术上颇有造诣大师、来自世界各地的聪明机智的本科生、研究生。私立高中强调学生独立思考、独立判断、自由选课的文化氛围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美国大学特别强调本科的基础教育。普林斯顿大学尤为重视文史哲，不设商学院；不设法学院；不设医学院。

    这就是美国社会三个重要的核心竞争能力。这次游学也看到了美国社会的问题：

    第一个观察就是：三权制约的政治体系似乎现在正在发生异化。美国政府在政治上不作为。面对不断恶化的就业局势和金融危机，奥巴马上台之后，至今为止，在很多问题上，感觉奥巴马并没有能够，也无法实现，他的承诺。什么原因？党派的利益大于国家的利益；商业的利益大于公众的利益；民主制度在危机时刻不给力。也许，这是民主社会带来的代价。也许这是党派之间的一种博弈。但是，美国当前的债务危机已经到了极为严峻的时刻。国家发展受到极大的限制。两院中的一方总是对总统的政策提出各种限制措施和置疑，很难做出重要决议。欧洲很多民主国家面对政府债务危机时，在政治上似乎都遇到了同样挑战。

    第二个观察是：美国经济和社会似乎掉进了陷阱，处于两难境地。大量的失业人口很难让政府出台新的政策。零利率无法刺激工人的积极性。人口急剧老年化，竞争力受到威胁。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险出现未来资金不足的信号。弗里德曼的自由市场的理论与凯因斯的政府财政政策发生日趋激烈冲突。医疗卫生改革因为各方面的不同利益，从政治上和经济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为了增加政府收入并刺激工人的积极性，政府在增税和减税上争吵不休。很多中国学生在思考一个问题：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是不是已经走到头了？

    第三的观察是：美国企业遇到了麻烦。华尔街的投资银行，在金融危机之后，似乎没有从中吸取很多的经验教训。许多金融企业还是把企业目标定得很短，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最大限度地攫取利润。结构上、风险管控上、公司治理上，很多美国企业并没有真正去从事深层次的改革和变革。美国的制造业现在基本上都搬到海外，降低了美国制造业的竞争力。美国公司重视独立董事，但独懂的作用在很多企业中十分渺小。与日本稻盛和夫的企业比较，我们发现美国企业现在最大的挑战是没有能够让员工在公司中真正体会到自己的尊严。一旦季度经营业绩下滑，公司立马裁人。企业的目标是什么？稻盛和夫颠覆西方经营目标的一个核心观点，把员工利益放在第一位，客户利益放在第二位，股东利益放在第三位。稻盛和夫认为，企业经营关键是经营员工。员工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这与美国企业最大限度为股东负责的理念背道而驰。金融危机后美国有接近10%的劳动力失业。美国的福利制度和失业金又没有给这些下岗人才以动力去找新的工作。

    分析了三条美国竞争优势。三条美国竞争略势。美国的教育体系，从小学到大学，美国政府的三权分立体系，美国企业内部的创新和变革，是美国社会的三大核心竞争力。如果这三种核心竞争力继续存在下去， 并不断发挥其优势，美国社会现存的三大略势可能会被克服。核心问题是领导者的视野、格局、判断力、决断力。要进行制度创新和变革，必须充分发挥各级领导力的潜质；彻底解决美国经济和就业问题，美国的政治家要有作为，要从事制度上彻底变革。要对制度不合理方面进行根本的改变。

    美国的今天为中国的明天提供了丰富的理念、知识、经验、教训。美国游学给我们提供一次难得的机会，让我们近距离看到美国社会的长处和短板。我们要认真反思，学习美国企业创新和变革的能力，教育创新和思辨的能力，立法、司法、行政的权力制约机制。 BiMBABiMBA所提倡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理念把我们带到美国，让我们提升了我们的视野、格局、判断力、分析力、领导力。这些对中国社会文明进步有极大的推动力量。

BiMBA EMBA企业家聚会华尔街峰会

杨壮教授带领BiMBA游学团在美国安德鲁空军基地

在美国国会参观合影

在哥伦比亚大学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