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11月，北大国发院BiMBA商学院与美国福坦莫大学的联合办学项目“管理博士”（DPS）桥梁课程如期启动。该桥梁课程采取模块式教学，内容上涵盖经济、金融和管理三大领域，参与桥梁课程设计和授课的教授涉及二十位之众。作为“Curriculum Committee课程实施及质量控制委员会”的经济类课程领衔人物之一，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北大法律经济学研究中心联席主任、博士生导师薛兆丰老师，在桥梁课上做了精彩发言。在周其仁老师提出“读博士就是要学会问‘为什么’，并找出好问题”之后，薛兆丰回忆起了自己的经济学求学之路。正是现实中难解的问题，正是那些事与愿违之种种，让薛老师找到了读博士的强大兴趣和动力。

那么，他的动力到底是什么呢？博士生又可以做怎样的借鉴呢？

薛兆丰教授

为什么“中央银行”是人类三大发明之一？

我去读博士的时候，写的申请信的头一个自然段，说：当时是七十年代初，我的祖母生活在香港，我生活在广州，每一次她从香港过来带来的东西跟我在广州看到的不一样。质地、感觉，我印象最深的是方便面上面印的是有鸡蛋和肉，她带来的方便面里面其实是没有（鸡蛋和肉）的。为什么上面明明印了鸡蛋和肉？而拆过来只有方便面？但是所有的东西带过来都有味道，有气味，这股香港味是大陆不会有的。

为什么广东与香港的味道不一样？但是，所有的东西都一样的，人是一样的，语言是一样的？

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就是想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一天同学上完课回来，他说今天上经济学的课（我当时是学数学的），那些学者说人类最重要的三项发明，是火、车轮和中央银行。这给我很深很大的震动，因为头两个是发明，中央银行怎么能跟这些比？从此，我开始对经济学感兴趣。

同时我也是个愤青，对于很多现象都看不顺眼。有一个外国教授告诉我说，人类的理想是非常一致的，都是一些好的愿望。他们的区别在哪里？你要细看它当中的区别。

这几个问题驱使我开始觉得制度很重要，因为其他都一样，因为香港跟广州的人、语言、文化，什么都一样。这个推动我想要了解后面所有的经济学的制度，去追求相关的知识。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事与愿违”背后的经济学规律

于是我也看到：人的好心也不重要，人的愿望也不重要，那么最后我集中在一点，就是什么时候人的好心能做坏事，能够不知不觉、没觉得自己在做好事，然后却做了好事。

所以到今天为止我很大的一部分认识、求学，当然也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一个问题，就是我去想那些事与愿违的规律，明明是这样的，结果不是这样的，这是最有意思的。然后我就围绕这个东西来研究、思考，等你有所发现的时候，你会非常的兴奋。

从经济学的角度看法律现象：换个角度看问题

最重要的，读博士不在于你知道的东西有多少，因为有很多专家也很专，大家所从事的每个行业都很有意思。读博士最有意思的是观点的选择，角度的选择，就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世界，但是你从一个非常不同的角度去看，那你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学的专业是法律经济学，其实法律经济学的意思是怎么从经济的角度去看整个法律的现象，在法律经济学这门科学出现以前，所有的法律门类都是分类的，刑法、财产权法、合同法，一门一门读，它们当中没有相通的规律。但是经济学家就有一个独特的视角看过去，就能解释刑法、合同法、侵权法，全部都能够统一起来，非常抽象的行为和规律。

所以我当初去读博士的最大的兴趣和最大的动力，当然也是将来做出贡献的、最大的那个生长点，就在于找到一个新的视角，去掂量不同的视角。这是重点，当然这个视角就是抽象的视角。

（张彤整理）